【2019叶蓝接龙企划】星月之绊:第二世界——超级英雄
啊哈哈咸鱼选手突然翻身【x
祝蓝蓝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和老叶继续没羞没臊~
欢迎喜欢超英喜欢美漫的孩子们来挖一下出场角色们的原型【虽然我觉得已经明显到完全不用挖了……
全文约2.3w字，请挑选合适的时间和环境阅读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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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早上7点整，室外温度73.4℉，空气湿度35%，东南风2~3级。主人，您该起床了。”
蓝桥春雪熟悉的机械音像是一道穿透浓雾的光，许博远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略显陈旧的白色屋顶。旁边传来滑轨的细微声响，他转过头，原本严严实实遮住窗户的窗帘缓缓向两边滑开，外面柔和的晨光洒落一地。
这是一个与他所在世界很相似的空间，只不过时间要向前倒推数千年。此时仅仅有少数个体与数个宇宙种族产生了有限的交流，人类主体的活动空间甚至还未超过月球的范畴。这个世界的军用科技发展比其它领域先进很多，各地不时会出现借助科技产品或人体研究获得异于常人能力的人，而这些人也自发地形成了不同组织，有的使用超能力肆意妄为，有的自发维护社会的正常运转。他所借用的身体依然叫做许博远，与他身高长相都有八分相似，在美国东南部沿岸的G市做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别小看这个工作，能在G市这个泥潭般的城市做灰色行业至今还活蹦乱跳可不简单。
“……蓝桥？”许博远喃喃自语着，光脚踩在了满是划痕的木地板上，出神凝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脑海中接受的记忆让他一时有些分辨不清真实虚幻。“智能管家倒是挺适合你，搜索结果如何了？”
“君莫笑的信号很奇怪，比较微弱并且在以相当快的速度移动。将军所在地已经锁定，”蓝桥意外熟练的开启了咖啡机，醇苦的香气在屋内缓缓飘散。与原本的程序融合后它的性格似乎也沉稳不少，颇有几分冷静睿智的气息。也许是受到世界水平的压制，不得不与智能家居系统融合的蓝桥春雪失去了自行制造身躯的能力，只能借助许博远周围的电子产品栖身。而两人之间的精神链接也暂时中断了，也许需要他们彻底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环境才能重新建立。
“在K市。”
“在K市。”许博远的声音与蓝桥的重叠在一起。幻梦，活跃在K市的超能力者，虽然也进行着义警的行动但却不归属于任何义警组织。使用这个代号的人有着以言语掌控现实的能力，与叶修一模一样。原身所调查过的各种组织中，许博远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与罪犯囚徒聚众狂欢、义警和公职人员疲于奔命的G市不同，K市整体的风格开朗明快，最大的麻烦也不过是有人借着超能力打劫珠宝店抢银行。但是幻梦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方，独来独往的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既然叶修的行踪相对明确，我们先去找他吧。就是这个身体遗留的情况有一点麻烦。“许博远巡视着整间屋子，在书房充斥着剪报和手写线索的立板前站定，啜饮了一口咖啡。
私家侦探，尤其在G市，是一个危险程度很高的职业。许博远搞定了3波意图抢劫的流氓，避开两处帮派火拼现场，绕过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行事非常drama但在他的调查名录上打着显眼高危标记的超级罪犯后，终于辗转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资料——一个不出名小模特与某议员的亲密合照。事实上许博远甚至不懂这两个人为什么敢在G市钻进偏僻街区的小旅店就为了偷偷幽会，鉴于以他的身手都险些在一场群殴中翻车。
这样过了大概一周时间，许博远将比较急的单子解决的七七八八，又把剩下的按照轻重缓急分了类，终于让手头完全清净下来。这段时间也让他对整个世界的状况有了更深的了解。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这个社会还能维持一定程度上的平稳，大部分政府之所以还有公信力，也是由于拥有超级力量的义警和罪犯们势力差不多，并且有些义警组织也归于官方管理的关系。
“蓝桥，”许博远数了数账户余额，发现就算放下工作现在跑去找叶修也完全OK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汇报一下最新的数据汇总。”
“在这6天中叶修将军的行动范围没有超出K市，并在晚上呈现出更加活跃的态势，是‘幻梦’的可能性为98%。君莫笑的信号依旧十分微弱，行进路线均匀高速并且毫无躲避障碍物的行为，综合分析极有可能身处近地轨道。”
许博远梗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窗外飘着朵朵白云的天空。君莫笑是变成卫星了吗？这可麻烦了，以他现在的情况很难接触到君莫笑，而如果不与君莫笑进行链接，叶修就不可能恢复记忆。让没有记忆的叶修撸猫容易，但让他去摸卫星……许博远拒绝进行行动方案建构。
“蓝桥，你要多远距离才能与君莫笑建立链接？”
“由于有些成员与宇宙其它种族产生往来，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科技掌握在义警组织手中。”蓝桥春雪通过许博远的智能手表投出一片3D光屏，“全世界的义警有数个较大的组织，有些与政府相关，但最大的正义同盟会却全部由民间成员构成，其中大部分成员都是具有隐藏身份的民间人士。该组织的本部是一座结合了外星科技的空间站，如果借用这个空间站发送信号可以搜索到所有的卫星。”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先想办法混到正义同盟会本部去吗？”
“是的，主人。并且正义同盟会中也有可以毫无保护在宇宙中穿梭的外星人，如果借助他们的力量会更方便寻找君莫笑。”
“听上去不错。”许博远低头思考了一下，“正好原身所执念的G市义警‘暗影’似乎也在正义同盟会中，可以同时解决两个问题。”只是，加入义警组织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与幻梦这个独行侠交好？他不禁觉得有些头大，心底又默默把惹出一堆麻烦的叶修骂了一顿。
“所以，你是想，自荐进入正义同盟会？”高大英气的女性略抬视线，仔细审视着许博远。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在她追捕罪犯时突然出现，如果不是对方表现得十分友善也许此时被撂倒的就不止一个人了。被她扣在地上的罪犯似乎想要趁机逃脱，察觉到了这点的女性用力收紧了手上的动作，伴随着一声疼痛的悲鸣，她满意地发现手下挣扎的动作停住了。于是她继续抬头与许博远交谈，“虽然不太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们欢迎新人。只是要等我先把这个家伙扔去警局。”
十五分钟后，许博远与依然身着盔甲的女神明坐在了咖啡店中。贝隆娜，拥有半神血统的希腊系神祇，众神不忍世间纷乱故命其前来传达和平的讯息。而受到众神祝福的贝隆娜则是位身份公开的英雄，定居在华盛顿并拥有公职人员和历史学者的双重职务。许博远在心中迅速过了一遍面前女性的资料，捧着咖啡杯开了口。
“我出生在G市。”看着面前的女性挑起了眉，许博远重复道，“就是暗影所在的G市。我父母都是移民，之前在G市开一家小餐馆。五年前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度假，在回程的时候遇到黑帮火拼，整个公路都陷入火海之中。在汽车爆炸前的一瞬间，是暗影将我从车子里抢出来。造成骚乱的暴徒们也很快被先后赶到的义警们制服送进监狱。”许博远平静描述着原身的遭遇。当时还是个男孩的原身靠着政府福利和保险赔偿读完了大学，并在毕业后用父母为他存储的教育基金和已经关门许久的小餐馆开了私人侦探社。
“我对义警一直抱有憧憬，之前工作时也经常为官方提供协助。”许博远垂下眼帘，原身在暗影身上融合了各种关于长辈、保护者和强者的意向，不但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信息，还偷偷跟踪过几次对方的夜巡，可惜身手太差只看到过几次对方和助手一闪而过的影子。全盘接收了对方记忆的许博远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近似于跟踪狂+偷窥狂的行为，只能庆幸自己来的时间点比较恰好，对方的思想和行动都还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上周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能为维护公共秩序贡献力量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和目标，所以我来向您求助。”
许博远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摘掉了帽子和口罩，将整张脸暴露出来。亚裔人种面相普遍比真实年龄更年轻，许博远也不例外。贝隆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她低头看了看表，重新把目光放回面前的青年身上。
“我建议你继续做一些伪装，”贝隆娜喝干咖啡，放下空杯子，“就算是义警组织我们也不想被人诟病使用童工。当然，是比帽子和口罩隐蔽性更强的装备。”看到许博远惊喜的眼神，女性神明笑了笑，起身捞起椅背上的外套看着他说：“不，这不是正式的同意你加入的声明，只是暂时的、战略上的互相支援。任何正义的、有同情心的、愿意为保护他人而努力的人都是我们的战友，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里是一处位于G市东边的安全屋，”她推过来一张写着经纬度的便利签，“你可以使用那个空间和里面的装备。原则上我们不会干涉别的义警守护的区域，所以这个安全屋的提供方是暗影。”贝隆娜冲他眨了眨眼，“如果你能获得他的认可，欢迎再来找我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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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便利签小心收好的许博远在贝隆娜走后也离开了咖啡厅，在蓝桥春雪的帮助下避开了所有的监视器。只是他却不知道，在头顶数千米的地方，有个人正悬浮在半空注视着他。
“我不是很明白，”站在高空中的男子头发被风吹着狂舞，红色紧身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是这个国家几乎每个人都认识的、专属于义警太阳的标志。他却丝毫不受环境影响一般，对着手腕上显示器另一头的人说着，“贝隆娜用诚实之坠确认过他没有说谎，你调取的信息也证明他既有可以自保的体术也从未犯过罪，为什么不能直接接纳他呢？”
“哼，乐观过头的外星人，”与他对话的男子嗤了一声，从铺满数据的屏幕前转过身来，却赫然是暗影标志性的黑色面具，“他没有说谎不代表说出了全部事实。G市从来都不是什么阳光明媚健康向上的地方，在G市当私家侦探更不是什么安全舒适的工作。他能在那么多黑帮和被腐蚀的公职人员中间混得如鱼得水，不但没有受到伤害还赚了不少钱，不可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嘿，伙计，放轻松。”被鄙视了一番的男人耸了耸肩，视线下移找到了正在前往火车站的许博远，“反正他就在G市活动，你可以慢慢审查。只是，别太严格了，这年头新人可不那么容易找。”说完他也不管对面反应如何，挂掉通讯后身形一动就消失在了天边。
回到家，许博远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与义警组织搭上线这一步进行得比他预想之中顺利，虽然还要一段考察期。暗影是个神秘的家伙，G市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关于他的年龄甚至性别都众说纷纭，想获得他的认可显然有些困难，所以也急不来。
“分析资料并继续收集暗影相关信息进行人像侧写，允许侵入私密和权限资料库，只要别被抓到。”许博远将原身整理的所有资料传输给蓝桥春雪后，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一份案卷。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光明正大的前往K市，而手头上的这份委托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这是一宗假死调查案，保险公司怀疑承保人假死骗取保金，因而委托原身进行调查。而承保人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K市。
“主人，你打算先接触哪个叶修将军呢？”蓝桥将不同时间段叶修出没的轨迹提取出来展示在屏幕上。白天的叶修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一个小范围中，偶尔会前往市内其它地点，没有任何规律。许博远猜测他并没有就职普通工作，只是更多的信息一时也分析不出来。夜晚的叶修倒是很活跃，整个K市都在他的活动范畴。
“我们对K市了解有限，还是先去现场再决定吧。”许博远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看来在这个世界耗费的时间要远远高于他的预期了。”
一下火车，许博远就感受到了K市与G市的不同。这里的居民神情更轻松，肢体动作也少有防备，与人人自危的G市产生了强烈对比。跟着耳机里蓝桥的提示拐来拐去，许博远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预定的酒店。
“你好，我之前预定过房间。”许博远摘下一只耳机，将证件和预定号码报给前台。这家酒店位于市中心，交通方便设施豪华，离他要调查的地方也不远，除了价格比较贵没有任何缺点。但许博远手上有不少存款，因此在能承担的范围内他毫无心理压力的选择了环境最好的住所。
“请您稍等。”前台小姐接过证件露出一个标准微笑，低头开始查询。
“主人，”蓝桥的声音突然响起，“叶修将军正在接近这片区域，目标似乎也是这家酒店。”
许博远身形微微一晃，很快抑制住了动作。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过证件和房卡，拖着行李箱向电梯走去。只是旁边的自动贩售机似乎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站在跟前，像是在思考薯片的口味选择。
“叶先生。”一连串的脚步声在前台停住，前台小姐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许博远似有所感的望了过去，与一道看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叶修。样貌与原本的他别无二致，却穿着板正的西装皮鞋，领带也系得规规矩矩，此时在几个保镖的包围中正摘了墨镜朝他投来兴味盎然的目光。
许博远不自觉露出微笑。虽然知道此时对方记忆中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但能再看到叶修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眼前，对他也是一种慰藉。略微点头示意后，许博远拖着行李转进电梯间，摁下了电梯按键。
——蓝桥，通过面部对比搜索确认叶修的信息。
许博远通过精神链接送去消息，防止被周围可能潜藏的监视器发现不对。
——已经记录叶修将军的面部信息，正在进行搜索。根据对比，确认叶修将军的身份为莱恩集团董事长，和博斯坦家族主事人。
蓝桥春雪的声音出现了些许迟疑。
——博斯坦家族在K市已经有将近200年历史，是K市最大的黑帮团体，但据说上一代主事人相当看好一位华裔手下，于是将位置交给了他。
——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独来独往的义警，一个是有可能经历过尸山血海的黑帮大佬。而且他没有任何跟我相关的记忆，真的是棒极了。许博远刷开房门，暗暗的叹了口气。
——主人，即使失去记忆，将军对你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也要快点确认君莫笑的位置，这样才好制定下一步计划。
——给那家伙知道你这么担心他，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许博远笑着摇摇头，把行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打开房门，准备先去勘察一下承保人失踪的区域。谁知他一开门，就对上了一个几分钟前才见过的、熟悉的身影。
“哟，好巧，”正打算刷开他对面房间的叶修扬起了嘴角，“我叫叶修，你呢？”
“许博远，你好。”许博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被叶修套路过无数次的他才不信这是什么巧遇，看前台小姐对叶修尊敬的样子，估计一早就把自己的信息全透露出去了，说不定连房间也是特意安排的。许博远磨了磨牙，嘴边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
没有急着与叶修拉关系聊天，许博远报上姓名就离开了——虽然叶修应该已经将他查了个底儿掉。也许是叶修特意创造了这么一个公开的、看似毫无问题的相识过程，但这何尝不是许博远的需要？省却了自己的一番麻烦，他不禁在内心大声感叹起叶修的贴心。
调查的过程非常顺利，话术加读心能力在收集情报方面几乎是无往而不利。面对贝隆娜或者叶修这样明显能力比他强的人许博远不敢妄动，但普通人的精神屏障对他而言完全构不成妨碍。只要一点点诱导让他们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许博远就能窥探到他们记忆中的画面，然后挖掘所有需要的信息。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实验这个世界对自身力量的压制，并试着评估整个世界的力量层次。
这种少数人掌握着远超生产力水平力量的环境非常罕见，更奇特的是没有产生高压的、集中的压迫和统治，反而维持着一种平等社会才会有的相对法制和自由的氛围。在这种环境下，许博远选择更加谨慎地行动。
——蓝桥，分析K市发生的违法事件，计算义警们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
——好的，正在提取数据。
短暂的安静之后，许博远的手机发出了清脆的消息提示音。他转进一家咖啡店叫了一份餐点，点开蓝桥发来的信息开始研究。
——主人，你的行为突然变得非常谨慎，这是为什么？
蓝桥发出了疑问。尽管他们数天之前就恢复了精神链接，但使用精神链接进行交流会稍微增加精神力消耗，许博远还特地为此去买了新的耳机让自己显得不像一个时不时自言自语的怪人。可是在叶修出现后，他就只使用精神链接与蓝桥交流了。
——正义同盟会再加上叶修本人在K市的势力，再用语音交流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我不能冒这个险。
太阳，正义同盟会内最强大的力量之一。据说是遥远星系的外星族民流落到了地球上。他靠着恒星的热力辐射便可拥有在宇宙中穿梭的能力，只要他想，地球任何角落的交谈都能尽收耳中。仅仅太阳一人倒还不至于对许博远造成多少威胁，毕竟对方远在M市而且要保护一整个城市。但还有一个就在身边的地头蛇叶修，许博远并不想亲身体验一个盘踞百余年的家族到底能有多大势力。
回到酒店整理好资料，许博远从箱子底层掏出了他通过各种渠道购买的、崭新的装备，包括了从护臂护膝护肘到护肩的各色护具，使用了高强度凯夫拉纤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阻挡锐器切割的紧身衣，可以极大减缓冲击、保护膝踝关节的短靴，和最重要的、坚固不易掉又能完美遮掉他大半张脸的面具。G市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搞到这套远超过一般警用强度的装备并不会花掉你太多资金，只要你知道该如何去寻找和诱惑那些供货商。
——你打算在K市作为义警出道吗？
蓝桥春雪说了一句冷笑话。
——顺水推舟而已，这是我能找到最合适的场合了。况且叶修应该会对一个还没有完全加入正义同盟会的新人抱有更友好的态度。
——可是主人，根据叶修将军的态度，只要看到你的脸他就会自动提高友好度了。
——刷脸也是有CD的，因此我们需要将一切有可能产生影响的因素降到最低。
而这样的规划明显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许博远看着背对着自己踢开偷袭的小混混、让自己免于钢管敲头窘境的叶修，哦不对，幻梦，暗地里露出扬眉吐气的微笑。
被叶修套路了那么多次，终于有一次反击成功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我没有在K市见过你，”幻梦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看不清表情，但许博远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兴味盎然，“那么，小家伙，你是从哪来的？”
“这不重要，”许博远揉了揉揍翻五个人之后有些酸痛的手腕，“对于义警来说，打击犯罪才是第一要务。况且，我不小了。”
“哦？那么年轻的外来者，难道你的前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不打招呼就侵入别的义警的地区吗？”身高略胜一筹的男性往前一步，似乎是想给对方施加压迫感。
“可是K市的守护者是‘闪光’，”许博远的声音透露出无辜，“并不是幻梦先生你啊。”
闪光，自身速度可以超越光速的义警，也是正义同盟会的成员之一。不过K市的氛围相对和平，警方操作也较为规范，因此闪光很少加入夜巡行列，夜晚的K市是幻梦活跃的主战场。他们两人似乎也维持着某种默契，互不干涉彼此的行动。
“所以是个还不很了解情况的年轻人。”叶修的语气意味深长，他退后几步跳上矮墙，夜晚的风轻轻扬起他柔软的发，“那么，向你致以K市的祝福，活下去。”最后三个字带出一阵奇异的波动，许博远感觉一股暖流冲刷过周身。而向他施以言灵之术的男人已经几个纵跳消失在了旧街的窄巷之中。
——主人，叶修将军已经认出你了吗？
——我猜是的。蓝桥，扫描计算他用了多少言灵的力量。
——大约是将军全盛期的5%，鉴于这个世界对我们力量的压制，差不多是他现在能量的10%。可以防御-80~1000°C以内的温度10分钟、200MPa以内的冲击100次、提供10m³的洁净空气和10Gy的辐射剂量阻挡。
——……这还真的是送了我几条命啊。
许博远不由得感慨。叶修这么一搞，在力量未散尽之前他几乎就是不死之身了。确认过叶修对他在意的程度，对于顺利渡过这个世界许博远又多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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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许博远就继续这种白天收集资料（虽然所有的工作他第一天就完成了）晚上匡扶正义的生活。而叶修也像是约好了一般，换着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许博远和叶修第二天就交换了联络方式并成为了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好友，而灵见者和幻梦——许博远坚持选了这个代号——也已经可以在驱逐小偷和流氓之后友善地分享一袋热腾腾的炸鸡了。
“能认识你很开心，不过我的房间只订到了今晚，明天就要回到G市。”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许博远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听说了他今天不用工作，叶修就拉着他满K市的跑。无论是受游客青睐的地标景点还是只有本地人知晓的隐秘小店许博远都被带着一一涉足，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比不少K市人更了解这个地方了。
“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呢。”叶修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视线下许博远应景的绯红了面颊，换来对方温和的轻笑。他们谈论着彼此的工作和生活，叶修会抱怨办公桌上签不完的文件与永远铺满时间表的会议，许博远则讲述着自己接受委托时遇到的种种趣事。他们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个眼神一次微笑都默契十足。傍晚，吃饱喝足踏遍了大半个M市的许博远在客房前与叶修道别，感谢他这几日来的招待，并约好了会保持线上联系。
“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在房门关上前，叶修冲着许博远摇了摇手。
是啊，这也未免太快了点。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幻梦，已经变装为灵见者的许博远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错，总算像点样子了。”尽管叶修整张脸几乎都藏在面具后面，仍然能从声音中听出他的满意。
这些天他差不多是手把手的在教许博远做一名义警。如何在有限的空间内收纳各种小道具还不影响随时取出使用，如何切入或撤出混乱的战斗，如何掩饰自己的踪迹并防止遗漏细节被人堪破身份等等。教的人自是倾囊相授，学的人也脱胎换骨，此时的许博远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入行没几天的菜鸟了。
“这些天非常感谢，但我工作已经完成，要离开这里了。”许博远真诚地说着对方已经知道的事情，仿佛并不知道面前的幻梦就是刚刚才道过别的叶修。
“要回G市了？”幻梦拉着他坐在地上。夜晚的屋顶很安静，城市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都被踩在脚下，远远地甚至盖不住风的声音。许博远抹了一把刚剧烈运动完渗出的汗水，透过面具上的镜片偷瞄着叶修。
叶修是怎么在博斯坦家族长大的，他又花了多少力气才走到现在的位置？许博远回忆着自己所认识的叶修，试图描摹出他在这个世界成长的轨迹。但他能看到的只有幻梦闲适的坐在地上的身影，和被夜风扬起的头发。这让他的胸口突然涌出一阵酸涩。
“G市是什么样的？”
“车很多，人也很多，市郊有很多工厂。”许博远慢慢翻检着原身的回忆，“天色总是灰蒙蒙的，簇新和陈旧的建筑参差不齐。衣香鬓影的晚宴与污水横流的窄巷不过一墙之隔。”
“G市是犯罪者的天堂，所以那里也是除了纽约全美国义警最多的地方。”幻梦平静地叙述，“辛苦吗，在那里生活？”
“在家过日子，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许博远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灰，转头看过来。“K市是个好地方，宁静、明媚又和平，我很喜欢这里。”
“但还是要回去？”
“要回去。”
“那，再会？”
“再会。”许博远挥了挥手，踩着延伸出来的房檐转了几下就消失在幻梦的视野中。
叶修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人才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流连忘返的样子。”
叶修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旁边。对面商场楼顶的探照灯恰好扫过，将来人黄色的制服描上一道毛绒绒的亮边，正是诞生于K市的义警闪光。
“我也第一次见到你大半夜还在外面乱晃。”叶修从腰后摸出一根烟叼住，嘴里嘟囔了一声“点燃”，唇边便飘起袅袅青烟。
“这么使用能力也太浪费了吧？”闪光咋舌，“今天下班比较晚，顺便出来逛逛，结果就看到你了。刚才那个是谁，新人吗？”
“新人，但是是G市的，工作需要来这边几天。”
“G市？我没听暗影说过啊。”闪光眨了眨眼。为了在高速行进时保护身体，他的制服只露出了鼻孔嘴巴和部分头发，此时那双在护目镜后显得比平时更大的蓝眼睛正饶有兴味的盯着幻梦来回扫视。
“和暗影无关，纯粹的新人。”叶修想了想又补充，“大概要等暗影考核完毕后才会被承认吧。”
“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是个这么关心新人的家伙？”
“我也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八卦的家伙。”叶修看了他一眼，“回家。”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看着幻梦消失在原地，闪光耸了耸肩，身影一闪也离开了这里，徒留空旷的屋顶和被踩出几个脚印的尘灰。
交付资料证明承保人为假死的许博远收到了相当数额——源于保单高昂的理赔款——的佣金。算了算账户余额，他心情愉快的打开社交账号，冲着叶修的头像点了进去。
“主人，在K市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叶修将军有进一步发展呢？他明明也有那个意思。”蓝桥春雪有些疑惑。
“即使再喜欢我，那也是叶修，太过急迫只会起到反效果。更别说这个世界的叶修还出身于黑道，警戒心只会更高。让他觉得进度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是最安全的做法。”许博远窝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与对面的叶修天南海北的瞎聊。“蓝桥，君莫笑的情况怎么样了？”
“稍微有点奇怪。通过监测信息，君莫笑虽然与地面保持一定速度的相对运动，行进路线却并没有超出美国的范围，他的移动轨迹比起卫星更接近于太空飞船或空间站这一类可以在太空进行转向变速的设施。”蓝桥春雪传输了一份相关资料到许博远的手机中，“我已经记录了此范围内所有太空设施，之后会通过比对确认君莫笑的具体所在地。”
“辛苦你了。”许博远敲下“去吃饭一会儿见”几个字，看着窗外已经落入地平线的夕阳扔下手机。他从衣柜暗格中取出灵见者的制服，娴熟的穿戴起来。当最后一抹余晖也自天际散去，一道黑蓝相间的身影轻快地从侦探社后窗滑入夜幕中的G市。
G市与K市的区别就像飞鸟和游鱼那么大。第一次从义警的视角看G市，许博远感受到了一点新鲜。
许博远没有选择那些著名罪犯盘踞的区域，而是谨慎又小心地选择自己能够处理的对手，仔细评估自己的体力状态。以至于他夜巡一周多灵见者这个名字依然闻者寥寥。许博远相信，以暗影对G市的掌控肯定对自己的行动了若指掌。
出于兼顾“副业”的考虑，他现在接受的都是时间限定比较宽泛，走访调查居多的案子。蓝桥只能通过入侵摄像头获取区域信息，为了自身安全许博远几乎走遍了G市的大街小巷。毕竟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也已经暴露给了正义同盟会，白天的行动轨迹也不能出现差池。
许博远和叶修在聊天软件里花的精力越来越多，但都默契的跳过了晚饭后数个小时的时间。其他时候他们什么都聊，从政治经济军事到路边的猫猫狗狗，氛围轻松得让许博远忘记了那些悲伤与沉重。
“突然这么说可能有点突兀，但是，可以和我谈个恋爱吗？”通过照片分享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叶修的消息突然冒了出来。
“当然。”许博远噗嗤笑出声，很快的回复过去。他没有再看叶修发了什么过来，直接仰进沙发中，胡乱抹去眼角渗出的泪。
至于第二天打开门就面对着一个风尘仆仆送货上门的叶修，倒是完全超出了许博远的想象。
“看到我不开心吗？”叶修站在门口对着他眨了眨眼。
“啊……这倒不是，”许博远舒缓了一下内心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情绪，确认了一下视野之内只有叶修一个人，忍住内心诸如“你就这么过来了连个保镖都不带的吗”、“随便进入暗影地盘然后被丢出去的义警可能要+1”、“大佬你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居然还随便翘班”之类的吐槽，让出了玄关，“先进来吧。”
叶修拖着一个线条流畅造型优美看着就十分昂贵的小旅行箱进了屋。许博远瞥了一眼，试图通过估算里面的内容物推断叶修到底打算在G市待多久。
“欢迎来到蓝河侦探所。”蓝桥春雪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看到叶修时，许博远就通过精神链接告知蓝桥，让它像往常一样冒充智能管家。叶修毫不拘谨地走到会客区坐下，许博远走进后面打开冰箱问：“可乐，咖啡，茶，还是果汁？”
“咖啡，谢谢。”
两杯咖啡摆上茶几。许博远捧着咖啡小口啜饮，眼神一下一下的瞄着叶修。就在他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的时候，叶修放下了杯子。
“其实我是来G市谈一些商业合作，有个新的项目在这边进行。”他看着许博远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但是昨晚突然有了男朋友，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许博远微微松了口气。如果叶修专门跑来找他，灵见者那边的事情就得先放一放。还没有确定君莫笑所在地，现在就把马甲扒开还为时过早。许博远至今也没确认原身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与暗影有关。无论是完成原身的愿望还是接触君莫笑都要借助正义同盟会的力量，现在刷叶修好感度进展良好，许博远自然不希望另一边受到影响。
“你能过来我很开心，”许博远表现得就像一个有着忙于工作的恋人的普通青年，“只看手机总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一样。”
“现在不像了？”
“像个更美好的梦。”
几个小时之后保镖们来到侦探社门口，毕恭毕敬的接走了与许博远相谈正欢的叶修。看着对方有些失落又暗暗松一口气的样子，叶修笑着往手机里输入了几行字。
“酒店地址和房间号，”他抬起眼，许博远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新消息提示音，“我在G市期间，随时欢迎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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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来去匆匆的恋人，许博远拍拍热度未散的脸颊回到屋内继续被打断的工作。叶修在G市的日子似乎也非常忙碌，但空间上距离的缩短还是带来了不同的体验。他们会仔细对着时间表，算着什么时候能凑到一起吃个午餐，然后在咽下最后一口沙拉或面包后推开餐盘各自奔忙。叶修完成工作离开G市的前一晚，他们才终于有了一场正式的约会。他们坐在旋转餐厅面对面切牛排的时候，许博远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真实，他就是一名有着超能力的私家侦探，和自己的男朋友彼此隐瞒着义警的身份，谈着一场难得见面但甜蜜的恋爱。
养成一个新的习惯只需要21天，而许博远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将近两个月。可是许博远知道，这才是第二个世界。或许之后他会在某个世界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时间去拯救叶修，到那时自己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主人，经过对比测算已经确认了君莫笑的位置信息。”蓝桥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唯一与君莫笑的行动轨迹完全吻合的设施是正义同盟会的太空总部。”
最近的G市可谓骚动不断。那些接触着城市黑暗面的人们悄悄交流着一个名字，灵见者。几乎隔一天就会有一名罪犯被他捆好扔在警局门口，而某位掌控着G市大半dp流通渠道的头目则放出了高额的悬赏令，据说是被搅黄了与上线的大宗交易。在G市愿意为了几万美金卖命的人不少，但无论他们如何布置陷阱，都没有捉住那人一个衣角，仿佛他的双眼真的如同称号那般具有魔法，可以看穿真实与虚假。
“主人，这样的夜巡频率对身体的压力太大了。”蓝桥春雪担忧的提醒许博远。虽然那些普通人的精神力很弱，基本构不成阻碍，但高频率的读取他人思维仍然是一件消耗非常大的事情。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许博远从后窗爬回家，抓起手机先回复了叶修的信息。反正叶修的言灵力量还没消散，正好趁着现在好好利用一下。
高频率的夜巡确实起到了正面作用。许博远披着灵见者的马甲已经与活跃在G市的数个义警打过了交道——他确信里面有暗影的手笔。这些义警都是普通人，许博远试着读取过他们的思维，阻碍比他预料中的大些，而且能读取的片段也非常零碎，很可能受过相关训练。好在里面仍然有不少对他有用的信息，虽然没有关键细节，仍然够许博远推测出不少事情了。
因此，当披着黑色斗篷的暗影从天而降落在许博远面前时，他表现出的镇静远超旁人。
“贝隆娜说起你的时候很开心，”暗影站在小巷的阴影中，像是某种从G市黑暗中诞生的造物。“闪光居然也提起过你，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交游广泛。”
“暗影先生……”许博远取下面具，控制着自己嗓音的颤动，试图表现出一位粉丝见到偶像时心情。但他的内心突然被一种陌生的感觉覆盖，激动又强自压抑的情绪反复冲刷神经，让他不由自主地开了口，“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许博远耳中带了一点回音，像是有人跟他同时说出这句谢语。就在这时，他觉得身体好像变轻了一些，似乎有什么抑制住他的东西在一瞬间消散。
原来你只想面对面的和他说一声谢谢吗？许博远在内心轻轻叹息。
“没能制止犯罪者伤害无辜平民，本就是以守护城市为己任的义警的失职。对于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暗影走前两步，厚重的斗篷边缘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你确实拥有一名正义之士的特质，但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条道路没有鲜花与掌声。你会面对拥有各种能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许他们惯于蛊惑民众甚至与公职人员勾结，即使你第十次的把他送进警局，他也会第十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面。”
“成为一名义警，你会受到各种伤害，身体的、心灵的。你不得不隐藏自己身份，防止周围的人被报复。知道你身份的亲友会每日为你的安危担忧，不知道的亦会不满于你时不时的失联。与你一同作战的人也许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失去性命，也许你也会遭受同样的事情。”
“现在，告诉我，你依然想成为一名义警吗？”
“是的，先生。”许博远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
“那么，恭喜你成为我们的同伴。”暗影递过来一张便签，上面潦草的写着一个地址，“三天后，我会带你认识一些同事。”
暗影离开后，许博远站在原地良久才把面具扣回脸上。
——主人，你好像不开心？
蓝桥敏锐的捕捉到了许博远有些杂乱的情绪。
——比起那些真正出于自己心意去当义警的人，我似乎显得不那么高尚。我在乎的、我要拯救的只是那么一个人而已。
许博远沿着小巷慢慢走着，他似乎开始理解原身对暗影的执着。
——可是主人你也在拯救除了将军以外的人啊。G市有那么多犯罪行为，多一个人帮忙，就会少一个人受害。
——你说得对，谢谢你，蓝桥。
许博远呼出一口气，前进的步伐渐渐轻快。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怎么能在这时候就开始沮丧。他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重新融入G市深沉的夜色中。
暗影给的地点是一处安全屋——比贝隆娜提供的那个设施要完备不少。许博远在里面等了不多时，就有几个人先后走了进来。除了暗影，剩下几人也是G市的义警，其中有两人还在夜巡中跟许博远打过交道。在这样封闭安全的环境中大家都显得比较放松，彼此打过招呼后各自窝进了沙发座椅中。
“这是你的身份认证，”暗影在一块显示屏前点击着，“过来，把手放上去，直视前方。”许博远依言行动。一道光从手部开始将他整个人扫描了一遍，然后指尖传来一点刺痛感。这时一道平板的机械女声在屋内响起。
“C015灵见者信息已记录，总部通行许可，二级安全设施使用许可，非机密资料查阅许可。”
“好了，这下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啦。”制服同样是蓝黑配色代号为“夜鸮”的青年笑着过来拍了拍许博远的肩，“走吧，带你参观总部基地。”
暗影瞄了他们一眼，先一步踏进安全屋尽头像是透明电梯的设施内。
“A001，暗影，验证成功。”随着声音响起，暗影的身躯消失在扫过的光线中。
——主人，是空间传送装置。
蓝桥春雪的声音通过精神链接传来。许博远回给蓝桥一个应答，看着旁边的人一个个走进去。
“B003，修女，验证成功。”
“B012，占星家，验证成功。”
“好了，进去吧。”面带笑容的青年放下手也走了过去，并在光线扫过来之前对着许博远眨了眨眼。
“A019，夜鸮，验证成功。”
许博远深吸口气，环视了一圈仅剩自己的安全屋，跨进了传送装置内。
“C015，灵见者，验证成功。”
光线浸没了许博远的视线，非常短暂的失重感后，他重新踏上了材质明显不同的坚实地面。他闭了闭眼缓解残余的一点晕眩，抬头看见了只在资料里见过的义警们对他露出友好的微笑。
——主人，君莫笑和正义同盟会总部的AI融合了，现在已经重新建立联系。
——王储殿下！蓝桥！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两个超级智能的声音通过精神链接同时传来。
“欢迎来到总部，我们又见面了。”贝隆娜大步向着许博远走来，鞋跟敲在金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概是许博远人生中难得的混乱时光。他一边在精神链接里面听着君莫笑诉说自己多么孤单，一边与蓝桥和君莫笑交流下一步该如何进展，一边又回应着义警们七嘴八舌的问候。现在叶修和君莫笑都找到了，任务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大半。许博远心情愉悦的往嘴里塞着小甜饼——天知道为什么外太空的基地还会有人带这么多零食上来，并惊喜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在做什么？”手机发出了消息提示音，许博远点开就看到叶修发来的消息。
“和同事们聚会增进友情。”
“私家侦探的同事，莫非是警署的？”
“也可以这么说。”许博远扫视了一圈大厅内三三两两交谈的义警们，微笑着打字，“回去再跟你联系，爱你。”
“爱你。”
蓝桥春雪与君莫笑建立链接后，回到了地面依然可以继续交流。许博远询问了君莫笑在正义同盟会总部的经历和拥有的权限后，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蓝桥，与君莫笑计算诱骗……啊不，说服叶修加入正义同盟会的最佳方案。”
“现有条件录入中……”
“正义同盟会资料库对接中……”
两个超级智能开始协同工作，出于好奇，许博远也打开了君莫笑提供的资料库。出于谨慎，他并没有触碰成员身份信息相关的内容，而是检索了与K市相关的资料浏览起来。
“测算完成，”蓝桥的声音响起， 夹杂着一些困惑，“按照叶将军的性格推测，他早就该加入正义同盟会了。”
其实许博远也觉得有点奇怪。叶修虽然有时显得比较懒散，但从来不逃避应该承担的责任，即使原来在军部遭人嫉妒打压也从未撂过挑子。正义同盟会对成员的扶持多过约束，叶修本人对义警这个职业也并非毫无兴趣，单打独斗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也许还跟他那个什么什么家族有关吧，”许博远揉了揉眉心，“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
5.
再度踏入K市，许博远一出站口就看到了叶修的身影。以“工作久了想要休假”为借口，许博远定下了到K市度假两周的计划，常与他打交道的G市警员为此还调侃他找了个甜蜜黏人的恋人。看着面前的恋人，完全无法把这两个词跟叶修联系在一起的许博远险些笑出了声。
再度踏进熟悉的酒店，甚至连房间号都与上次一样，许博远摩挲着手中的房卡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想到自己和叶修对彼此身份心知肚明还要假装自己不知道的游戏，他就第一万次想叹气。至于现在，他还是先回忆回忆K市的夜巡线路吧。许博远随即通过精神链接发去了指令。
——蓝桥，计算与幻梦相遇可能性最高的夜巡路线。君莫笑，想办法入侵莱恩集团数据库，搜索博斯坦家族的相关信息。
约会多是大同小异，重要的永远是和你一起的那个人。许博远无事一身轻，自然可以悠哉悠哉的享受K市轻松快乐的氛围。叶修倒是繁忙依旧，只是也尽量调整了时间与他一起出门游玩。经过了深思熟虑，许博远最先选择的地点，是K市的标志性建筑，‘闪光’博物馆。
“你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后，许博远看着叶修意有所指的问，“觉得我不像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吗？”
“不，我相信这个国家里每个小孩都曾有过崇拜‘太阳’的时光。”叶修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我只是在想象你小时候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许博远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但这正是他要一点点打开的缺口。他伸手取过叶修的ID卡，小跑着去博物馆的取票处扫了两张票出来。
一进博物馆，大厅中间四五米高的闪光雕像便映入眼帘。圆环状的展厅里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展柜，里面放着各种与闪光相关的物品，比如曾经装着待移植器官在某场暴风雪中被他背着横穿美国的医疗保温箱，再比如抢劫现场中受超光速波及而形成奇怪形状结晶的玻璃。在这些展柜的上方错落着十几块屏幕，循环放映着闪光保护市民制止犯罪的各种录像。小孩子们在展厅里跑来跑去，然后拉着父母的衣袖央着要去买印了闪电型logo的各式小物件。
“觉得不可思议？”叶修站在许博远身后注视着眼前轻快的场景。
“稍微有一点，”许博远内心呼叫蓝桥和君莫笑进入分析模式，自己继续一心二用的与叶修对话，“G市的义警更像是一种恐吓不听话小孩的床头故事，10个人能说出10种他们心中暗影的样子。”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至少在K市，人们真切的喜爱着闪光，感念他所带来的平安与正义。”
——和叶将军谈论一下对义警隐藏身份的看法。
蓝桥春雪向许博远发出提示。
“这些小孩子们看上去非常喜欢闪光的标志，G市的孩子们也以能捡到暗影的飞镖为荣，据说M市还有人兜售在太阳身上撞击过的弹头。可是这些义警经常涉险却无法公开接受这些赞誉，让人觉得有些惋惜。”
“愿意成为义警的人心里都有一把火，”叶修握住他的手，牵着许博远慢慢走出展厅，走过博物馆门口种满绿植的步道，“对可以施加援手的事情坐视不理，那火就会烧灼自己。也许对他们来说，有些事情比自身安危、他人赞誉更加重要。”
回到酒店许博远仍然在思索叶修的话。其实以叶修的性子，去做义警是很合理的事情。他虽有超越众人的实力却并不高高在上，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许博远甚至以为他只是个身手不错的雇佣兵，丝毫没看出半点帝国将军的派头。
——蓝桥，你和君莫笑测算结果如何？
——主人，现在叶修和许博远的关系是恋人，但灵见者与幻梦却只是彼此认识而已。
——王储殿下，我们认为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您可以适度的对“幻梦”露出些破绽，并在合适的时候暴露身份，这样快速拉进彼此关系之后再提出加入正义同盟会的请求。
也许是传输过程较远，君莫笑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许博远思索片刻便同意了，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不如相信科技。只是，有些事情做起来，往往比设想要困难许多。
晚上。
“莫非是暗影不喜欢你在G市乱跑把你赶出来了？”幻梦发动言灵定住想要趁机逃跑的小偷，边将他窃取的财物扔回屋内边问着气喘吁吁追来的灵见者。
“来K市度个假，顺便协助一下这边的义警朋友们。”
“这么干劲十足，很开心？”
“当然，我的男……”
许博远话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夜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着发生地点狂奔而去。一场搏斗后，孤身被围险些遭灾的女性不住地向两位义警道谢，一直走到大路上还在和他们挥手。
白天。
“叶修，你喜欢闪光吗？”
“我假设你并不是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被许博远狠狠瞪了一下叶修才笑着回答：“当然，K市的每个人都喜欢闪光。他帮助K市变得更好更安全。G市的人不也喜欢暗影吗？”
“只是一部分人而已。G市有大量居民本身就靠着城市的灰色渠道讨生活，暗影的存在不止威胁那些罪犯与疯子，有时也会影响到他们。”
“但这并不影响暗影行为的正义性，”叶修回忆了一下传说中的那位义警，“至少绝大部分行为。每个城市都不相同，人和人之间也有很大区别，所以闪光受到的喜爱更多不代表闪光就更加正确。”
“如果你成为一名义警，会怎么做呢？”许博远问完后仔细观察着叶修的神色。叶修愣了愣，刚要张口身后却突然传来巨响。他扭头看去，只见几名蒙着头脸的歹徒握着枪械呈防御姿势从破碎的珠宝店店橱窗里面先后出来。周围的民众们惊恐尖叫着四散逃跑，唯恐自己被流弹打到。叶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等在不远处的保镖们便一拥而上将这些歹徒们制服了。
作为相当于K市教父的存在，叶修当然不用去警察局录口供。但把后续问题解决完毕后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叶修只能对着许博远道了个歉匆匆奔向早已预定好的其他日程。
晚上。
入夜不久，一场大火就在k市的旧城区蔓延开来。别说聊天闲谈，光是救助市民就让许博远疲于奔命。他的读心能力能迅速锁定被困人员所在，倒是很适合这种场景。消防员、义警和自发加入的民众共同协作，直到后半夜才把情况全部稳定下来。体力劳动外加频繁使用能力后许博远已经累得双腿打颤，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死角换掉装备后就回到酒店沉沉睡去。
白天。
前一晚的大火烧毁了他们原本准备前往的市集，身上还有些酸痛的许博远提议两人就进找个公园散散步，叶修欣然应允。
“昨夜的火灾真危险，”送到门口的谈资许博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听说昨晚K市所有的义警都出来帮忙才能这么快控制火势，真是太感谢他们了。”
“毕竟K市也是他们的家，莱恩集团也决定对受灾市民进行援助，希望他们能尽快度过这段困难的时光。”
“是啊，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就够了。”许博远搅了搅手上的冰美式，“叶修，如果你是……”
这时许博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烦躁的叹了口气，正想隔着裤子先挂掉，却被蓝桥阻止了。
——主人，是夜鸮的电话，君莫笑说正义同盟总部刚接收指令进入紧急模式，我想一定是有重大事件发生了。
许博远微微皱着眉掏出手机，看了叶修一眼点下接听。
“紧急通知，速回总部，修女发送了离你最近的有传送装置的安全屋坐标。”平时总是语音轻快带笑的夜鸮此时声音分外严肃，“另外暗影说了，带上你的小男朋友，修·叶·博斯坦，同时也是义警‘幻梦’。我们需要借助所有的力量，临时通行证也一起传输给你了。”
夜鸮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许博远随即听到一声新信息提示。公园里很安静，夜鸮也许是知道他此时的情况并没有放低音量，所以刚才的对话叶修也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许博远只觉头大如斗，早知带叶修去基地这么容易，他为何还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吃好玩好躺平等着不就行了？
叶修见许博远不说话内心也有点慌。虽然许博远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毕竟自己早就知道，等待揭开真相的过程更像是一种你来我往的游戏。至于许博远心中对自己就是幻梦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叶修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走吧，”许博远叹了口气迈开腿，看了眼并没有跟上来意思的叶修，伸手拉住了他，“先去基地再说吧。”
“你不惊讶？”
“当然惊讶，”许博远瞪了他一眼，手上却依然攥得紧紧的，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可是义警要保护自己的身份，这个还是你教我的。”
“看来我当老师的能力也不错。”
“噗，”许博远笑出声来，“那么你想换个职业吗？”
“当然不，义警和总裁就很适合我了。”叶修冲着他眨了眨眼。
——王储殿下，仅仅让将军进入基地还不够，我需要将军的认可才能与他建立链接。
君莫笑突然提醒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许博远叹了口气，照着收到的地址继续前进，“我只是一个新人，而你甚至不是正义同盟会的成员，事情已经糟到这个程度了吗？”
“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毕竟人力总有极限。”叶修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
“好啊，”许博远笑眯眯地看着叶修，“我们一直在一起。”
6.
他们找到的安全屋面积不大，里面的陈设风格和补给也与G市有很大不同。唯一相似的就是矗立在屋子最深处的传送装置。许博远率先走了过去，将手机里的临时通行码压在了扫描面板上。
“临时通行许可已验证，授权者A001，暗影。”
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许博远示意叶修站进传送装置，看到他消失在光线中后跟了上去。
“C015，灵见者，验证成功。”
许博远的视野再度明亮起来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声音。
——王储殿下！我已经成功和将军建立链接了！
——小远，辛苦了。
许博远愣了一下，他看着叶修熟悉的笑容，不自觉地也翘起了嘴角。只是还未等他说什么，叶修便眼疾手快的将他拉到一边。
“A003，贝隆娜。”
熟悉的高大女性出现在光线中，她穿着一身便装，目光在许博远和叶修身上扫视一圈，向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后快步走向大厅中央。许博远这才发现有些人并没有穿着可以隐藏身份的义警服装，而是用自己的本来身份站在这里。
——君莫笑，先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许博远拉着叶修一边应付周围不时的问候一边向君莫笑询问。好在看见他们两人神态亲密，过来打搅的人也不多。
——我来说吧。之前不愿加入正义同盟会是因为义警们严格恪守“不杀”原则，即使抛开之前的战争，成长在黑帮中我的双手也不可能完全干净。虽然赞成犯人的罪责交由司法机关来裁定，但我不会为了拯救他们的生命使自己陷入危险中。但是因为你，我对正义同盟会产生了归属感，所以一踏进这里就与君莫笑顺利链接。
听了叶修的解释，许博远胸腔涌起一阵闷痛。作为将军的叶修曾为了国家经历多次战争，有人赞扬过他用兵风格多变，时而奇诡时而堂皇。但人们讨论的永远是胜利与失败，是疆域领土的得失，却不曾关心他肩上负起的血与火究竟有多沉重，他的内心是否也有着关于正义的疑惑。
——我是不是一直没有以一个被保护者的角度向你道过谢？
许博远紧紧握住叶修的手，而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也用同样的力道回握过来。
——我才要感谢你，让我的战斗多了更加坚定的信念。
情绪逐渐平静后许博远内心产生了小小的疑惑，之前叶修一恢复记忆世界就开始产生动荡，但现在过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他们依然好好地站在这里。
——王储殿下，这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出现了问题，自然无法及时反应过来。
君莫笑对此做出了解释。而就在这时，暗影、贝隆娜和太阳三人走到基地大厅中央，周围嗡嗡的交谈声迅速变小消失。暗影环视一周，用低沉凝重的声音开了口。
“21个小时前，G市商业区凭空出现了一名身上沾满血迹、看起来像是义警却没有任何人听过他称号的男性青年。在此后的12个小时中，类似的事情同样发生在了波士顿、M市、纽约和S市。”暗影调出数个视频展示在大厅正中间巨大的屏幕上，“通过沟通交流，我们得知这些人来自与我们平行的宇宙。”
“火鸟，”暗影放大了其中一个视频，里面播放着红黑制服青年突然出现在G市大街上的情景，“因为他最早出现，我们将他的世界线编号为2号，他和夜鸮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宇宙中的分支。”站在最内圈的夜鸮耸了耸肩，点头确认了暗影的说法。
“火鸟说他们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名极为强大的罪犯，他的出现毫无征兆，但轻而易举的就造成了大量伤亡，甚至毁坏，或者说吸收了数颗恒星的力量。他们联合了整个银河前臂区域的力量才勉强拖住了他毁灭太阳的举动。也许是因为觉得这样进展太慢，那名罪犯突兀地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我们本以为是一场惨胜，”这时修女推了一辆轮椅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位与夜鸮的气质长相都十分相似、右臂与腰腹缠满了绷带的青年，“结果很快遇到了其他宇宙的来客，才知道遭受袭击的不只是我们。”
“那个人是某个宇宙里的太阳。我们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突然的撕裂平行宇宙间的界限，入侵一个宇宙，肆意掠夺能量后再前往下一个。发展较好，略微强大些的世界尚有些许反抗之力，但有更多的世界只能任他宰割，甚至因为被强行破开边界导致整个宇宙都陷入乱流中。”火鸟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痛楚。
“与纽约等地的义警组织联络过后我们证实了火鸟的说法。”暗影继续说，“超凡者联盟救助了三名受伤的义警，他们来自三个不同的宇宙，相同点是他们的家乡都遭受了掠夺。而被打破了平行宇宙间的壁障后，他们也找到了可以在不同宇宙间往来的通路。现在遭受侵害的宇宙越来越多，而那个太阳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不同宇宙间的屏障也越来越脆弱，无数人死于空间不稳定所造成的各种灾难。”
“被入侵前就能得到这些消息，我们无疑是幸运的，但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如何保卫我们自己的宇宙。”
很显然，这不是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全世界范围内的政府和超凡者都被动员了起来，而随着更多其它宇宙客人的到来，一些疑问也逐渐浮出水面。
“那么，现在只有我们这个宇宙没有被入侵就能有人穿过屏障往来？”各大组织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确切地说是能进来。目前来到我们世界的人，无论是否具有空间方面的超凡能力，都无法再度离开。”
很快，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被分析了出来。他们现在所身处的世界是所有平行宇宙的本源，几乎每一个已知的宇宙编号——为了方便他们干脆按照来客顺序编制——都可以在这个宇宙内找出分支的时间点。
“本源宇宙的壁障最为稳固，黑太阳的力量可能还不足以支撑他将其打破。”最终的分析结果摆在了众人面前，“不断坍塌的分支宇宙趋向于回归本源，因此会有人被单向吸入其中。可是随着黑太阳的力量不断增加，总有一天他可以完成入侵。”
迟迟没能脱离这个世界，叶修和许博远经过商讨认为重点应该就在这次整个世界所面临的危机上，只有将其解决才能前往下一个世界。这样彼此相伴的时光令两人甘之如饴，因而看到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暗影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有件很有趣的事情，所有的义警，在不同的世界线中都找到了至少一个分支个体，有些人甚至在每个宇宙中都存在分支个体。”暗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评估，“除了你们两个。”
“我们目前可以记录的宇宙编号已经达到三位数，”夜鸮带着火鸟走了过来，尽管带着面具，两人依然像是双胞胎一样，“但是没有任何人见过或者听说过与你们相似的义警。”
“灵见者的读心抛开不提，幻梦的能力在所有宇宙中都绝无仅有。我们研究了目前能够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和‘通过语言将个人意志具现化’相同的能力。”
“也许，你们会是保护这个世界的关键。”
“这个结果丝毫不让我觉得意外。”许博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主人，请不要担心，我和笑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
“放心，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叶修裹着浴巾，带着一身水气从浴室走了出来。“只不过，我怀疑世界法则已经发现我的灵魂碎片即将脱离，某个平行宇宙的‘太阳’才会突然产生异变。”
“分世界形成的基础就是你的灵魂碎片，一但其脱离世界便会崩溃。但是我们得到通知的时候你还没有与君莫笑建立连接，世界法则可以预测未来吗？”许博远蹙眉。
“基于已有的情报，我恢复记忆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君莫笑，将我与阿远的行为导入，分析我登上太空基地的可能性。”
“数据录入中……可能性100%，一周之内来到基地的概率是89.7%。”君莫笑的声音很快传来。
“所以这个分世界的法则感应到了你即将脱离，于是产生了异变？可是黑太阳反倒促使了你更早的与君莫笑汇合。”
“世界法则本身并没有意识，也无法达成具体的行动，只能改变一些条件、创造发生异变的环境。理论上来讲分世界的法则并不完备，但这个分世界情况特殊，它自我发展的过程中就诞生了无数个平行宇宙，所以在法则这一块已经开始接近主世界了。”叶修的语气变得郑重，“阿远，我觉得这个世界的任务可能比想象中更难。”
为了方便训练，不少人选择住在政府和各个义警组织提供的宿舍里，作为恋人的叶修和许博远带着两个别人看不见的超级智能愉快地住进了双人间。
通过太阳本人的鼎力相助，对抗黑太阳的初步方案已经确定了下来。这套方案中叶修和许博远的能力果然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些天他们不断地训练着自己的能力，在庞大的人员背景支持下，两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不断贴近甚至有望超越原本世界的水准。
“叶修，”许博远侧过头看着躺在身边的恋人，“接下来的世界里要是也有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没事，缺了多少你记个账，等回去了我一起补给你，带利息。”叶修轻抚着许博远的脸庞，皮肤与皮肤相贴的触感令人流连忘返。
“真难得看你这么大方。”训练带来的疲劳让许博远的眼皮越来越重。身旁叶修的气息温暖又安全，他很快就咕哝着陷入黑沉的睡眠中。
时间一天天流逝，监测空间波动的探测装置上的数据也逐渐攀高。就在数值波动超过警戒线的时候，一阵警报响彻了所有基地，提示着每一个人决战时刻的到来。
“走吧。”
叶修穿好了幻梦的装备，看着许博远的躯体被一件件护具包裹起来。他跨前一步拿起灵见者的面具，珍重而仔细地帮忙带上，两人相视片刻，手牵着手走出了屋子。
“蓝晶会负责你们在太空中的生存与移动，第一时间确定黑太阳出现的地点。”
穿着靛蓝色制服的青年沉默着向两人示意，隶属于银河系执法者、分管太阳系附近扇区的蓝晶拥有穿梭宇宙空间的能力，即使带着两个人也丝毫不造成阻碍。
“太阳、贝隆娜和其它神系的半神们负责阻挡刚刚突破宇宙屏障的黑太阳。”
已经集合完毕的超凡者们陆续离开正义同盟的基地，在太空中四散开来。
“隔绝光辐射的装置已经全部就位，可以在0.5s制造隔绝所有恒星光波的小型密闭空间，防止黑太阳得到额外的补充。”
悬浮在基地附近的十数颗卫星此时正缓缓掉转发射口，随时准备释放隔绝装置。
“地面人员布置完毕，所有居民已经就近进入防御工程。”
“一切就绪，”暗影的声音通过电波在太空中传递，“行动。”
许博远和叶修被固定在一个双人座椅上，由蓝晶拉着在近地轨道一个不大的范围内移动，这里是空间波动数值最高、也是黑太阳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许博远闭上眼，全力释放出自己的能力，感应着周围每一个生命的思绪。
来了！
一个杂乱却又庞大的陌生思绪团忽然出现，许博远的脑海瞬间被冲击到一片空白。他反射似的握紧叶修的手，叶修迅速明白了他的提示，将所有力量集中，发出缓慢且带有奇特韵律的声音。
“你将无法突破那道墙。”
突然出现在太空中的空洞似乎停滞了，黑太阳的身影没有立刻自空洞中出现。但飞速流逝的力量让叶修清楚对方并没有被完全阻挡。太阳、贝隆娜和其它可以在太空中自由活动的义警在叶修出声的瞬间就已经飞来，将小小的空洞合围住。一阵无声的枪响后，一块块薄板般的材料弹射而出，将一整块空间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最后一道缝隙闭拢前，许博远看到一道金红色的影子闪了进去。
许博远闭着眼，观测着里面的情况。虽然他的力量不足以读取他们的内心，但仅仅观测一下众人的行动完全可以做到。言灵对黑太阳的阻碍有限，此时他的头与一只手已经穿过屏障出现在空洞外。太阳和贝隆娜冲上去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住。黑太阳的强大毋庸置疑，即使密闭空间内全部人加起来，也只是让他的动作减慢了些许。但这片刻的减缓已经足够，就在这时，被魔术师带着的闪光加入了战场。
闪光给人的印象一贯是善于辅助而非战斗，他拥有远超旁人、甚至连太阳都无法比拟的速度，能够在此基础上对敌人进行高速打击或者防御，并且可以快速回复伤处。但在此刻，闪光本人化作一团残影，将黑太阳包裹在中间，并且随着速度的不断提升而逐渐减小着残影的范畴，连黑太阳本人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蚕食着一样，逐渐被吞没。
黑太阳对闪光的能力也有了解，他清楚任由闪光继续下去自己就会被拉进神速力并被封锁其中，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他的反抗也对闪光造成了困扰，与神速力同步的状态无法长时间维持，如果不能在这期间将黑太阳推进去那就等于前功尽弃。
于是得到了许博远示意的叶修再度张口：“你碰不到那束光。”
虽然叶修用了取巧的法子，没有直接控制黑太阳而是强化他周边的事物，所消耗的力量依然让他感受到阵阵眩晕。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原本还在挣扎的黑太阳顿时动作一滞，被彻底带入了神速力空间中。
一切发生不过十几秒，其中花费的心力却难以估量。还未等喘口气，许博远突然感觉四周空气变得凝固起来，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又好像走得飞快。他努力转头看向叶修，发现自己和对方的身体都在化作光斑渐渐消散。不，消散的不是他们，是整个世界。
许博远眼前闪过许多画面，里面有些人与他并肩作战过，有些却只有一面之缘。他看到了穿着各种装束、奔走在古典回廊与科技舰桥上的暗影，变换着长剑、短匕、盾牌与套索的贝隆娜，无数个相似的身影出现又消失，破碎又重组。草原的猎猎风声混入工厂烟囱排出的浓烟，转眼又被徜徉在宇宙中的战舰炮火击散，在眼前滑过的人们没有哪里相异，却又处处显示着不同。
一阵几乎将他淹没的心悸自胸腔蔓延开来，许博远看到叶修张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其实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但看着叶修的口型，那熟悉的、有着奇异律动的声音似乎又在他耳畔响起。
“碎片封印。”
许博远的心中似乎升起一丝明悟，但他只来得及最后握了握叶修的手，蓝桥熟悉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入耳畔。
“位置锁定中。”
“五”
“四”
“三”
“二”
“一”
“启动空间穿越。”
---------------第二世界·完--------------------
